【ll】无事之夏

#应季系列(过季了

#没结婚年轻人阿希的故事,cp成分少

#并没出现什么意外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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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过七月初,风却偶然开始凉快起来了。许是坐在刚好南北通透的房间,绕在手臂上的熏风才格外挠人,远窗外的瓜藤叶在风中微颤也甚是可爱。不久前东条还从藤上摘了两个瓜下来尝,满是疙瘩的金黄外皮里扒开,长满了鲜红的瓤,味道不是很甜,是一种需要舌尖和心灵感受的清甜。最让人惊奇的是里面的实木色成熟可见木纹瘢痕的核,和去年刚拿到的还是种子时的模样不差分毫。她把吃完洗净的核捧在手上,水珠顺着指缝沥去——这就是生命啊。她把这一颗颗种子摊平摆在通风的台面上预备来年做种。

她此时断了和所有人的来往……哦,不,昨天,昨天那个打着响雷,大雨泼瓢的下午她嫌吵关掉了窗门幸运地没有让四溅的雨水浸进内室,而就在那之后,一个电话打来。那是大学的友人,趁着暑假和人作伴大抵要路过东京再坐飞机北上。只是可惜,机场离她的方位说近也近,说远亦远,要是自驾半小时该够的——

“可惜啦,没法见面。”她笑着。电话里对方还不死心,提出了视频的可能,她也笑着回绝了。

“咱现在这样可没法见人。”她看看自己懒散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头发也梳得随意模样。

“啊?”对方似是没听明白,不过也温柔地没再追究。

新的联结建立起来是她开始上钢琴课之后。自从放下了摄影之后在这个大到吓人的年纪学习一门全新的艺术技能她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东条自己也不明白。总之在坚持不下去之前她决定一直做下去,吸引她坚持或许还不是音乐本身。自她断了和朋友们往来后,琴房的钢琴老师——成了她最新可交流的对象。

一个东京女孩,也不纯粹是。

当她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东条是没对她抱有多大好感的,因为“见识”了接二连三的心怀歹意。尤其当表明真实年纪的时候,她看见了打理过酒红发整齐垂落至漂亮细腻的颚下,唇边却勾起了怀满“恶意”的笑容。心机girl。她心里暗自给大概小她一点(女人出于直觉的估计)的老师贴上了标签。不过那之后她们相处地意外还不错。

后来她谈起自己老家沼津——她在那里度过的大半个高中,她最好的朋友……在这里却是找不到可以到处去玩的人。和亲密的人谈话由其吐露的单词也会被赋予亲密感,但东条觉得自己或许只是精神生活太贫乏——有机会的话,想去“沼津”看看了。

和父母一起搬迁的幼年生活里她甚至去过九州最南边的鹿儿岛,春樱遮掉了半个鸟居的雾岛神宫在她心里一辈子不可磨灭,长长的步道上挂着纸灯笼延伸到看不完的尽头,夜晚亮起暖光,在天色压暗下,樱花被照出紫色的神秘感,整个樱花构成的通路顺着灯笼延续的方向仿佛指引神明回家的廊道。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那里吃着啤酒酵母饲料长大的和牛做成的生拌牛肉,爽滑无腻的牛肉配上生鸡蛋更是爽口恨不得把自己舌头也一起咬下来。再说北方,她也曾到过东北三县的岩手。那里的东家和东条家甚至还有点渊源,只是流到她们这一代在血缘上已经很浅薄了,但她父母是走南闯北有名的社会学家,年轻时候就很中意这里的碗子面和店主人似乎也很熟。她也就跟着借光在没活动的日子里吃到了名物,顺带得了一只黑陶“碗子面专用”碗。黑陶脸画着可爱的圆圈眼和微笑的弧让人爱不释手,如今也不知被她置在哪里了。比起这两处,静冈离东京不算远,但自大学后东条一直呆在东京这座大城市的小角落里,和打着东京噱头出身的女星却从没想看过金阁寺一样——住得越近反而越难走动。越是亲近便越是难以诉说,越是想要挽回便越是情愿一刀了断了却纷乱情丝。

 

 

东条的住处外花坛里正打着农药,饶是她不喜出门也被那股危险生命健康的臭气熏出了家门。

外面梧桐树上像是挂了无数绿油油青涩的屁股。

这样说来,在树上找到胸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失去了矢泽胸部的使用权让东条感到遗憾,但毕竟怎么说矢泽都名花有主了。且先不对“名花”置以可否,妮可喜欢真姬,而真姬保持着同样的情愫,这么多年的沉默后终于能互通心意,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矢泽找到了心灵可以栖居和扶持的归宿,做为友人无论如何是替她高兴的。毕竟对方可是当年医学院的女神,如今综合院的精锐外科医生。为了和这个人至少站在同一高度而成为高校讲师,那个曾经被认为除了偶像一无所知的矢泽到底花了多少功夫……没人知道。

你……很努力了呀,妮可亲……

 

 

时间已是处暑,再过几天就再也不是夏天了。

东条还是没有找到挂在树上、属于她的胸部——

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个夏天有无数人泡在水里;也有人上岸了,花了三年、四年……还有的用五六年去苦苦挣扎。有的痛苦是熬熬就能挺过去的,而有的痛苦必得自己挣扎不说还有旁人肯施予机会——太难了。要做的是让自己感到痛苦却又是唯一被赋予了希望该去做、能做的事。(但实际却没法很好胜任,更确切来说是更多的是没有胆气、没有机会去胜任)

克服困难一定会得到重生,但人一定非要在这看起来弄得满身伤痕狼狈也突破不了的地方死困一生吗?可除了这面翻不过的墙面前作困兽之斗她还有别的出路?摄影终究只是兴趣罢了。虽说没人一开始就是专业的,但她做不到专业的水平。她们这个行出来学了什么?全凭一张嘴罢了,可四处碰壁她现在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全身泡发在水里,一张口便是咸涩的海水大把大把涌进肺里呛得人像浮标上下扑腾,眼泪直流。辅导班好几个电话来催也没有理会,恶评之下也找不到兼职工作了,靠着父母寄来的钱勉强度日。如果不死磕这面亲人寄予目光的墙她就连仅存一点救济都没了——理想和清高是孩子的专利,而她不得不向金钱低头。

 

明明硬币的正反面在放榜后也成功猜中了,现实却和预测结果相距甚远。人呐,一旦相信运气衰落,那幸运就真的会从手心里逃走。可东条觉得那已经是现阶段自己能发挥的合理水平了,无关运气——实力悬殊。不用面试就好了,她可以以第二名稳稳地进入心仪的单位(说心仪其实也有一点距离,但总归是同一阶段下最好的选择)。这个考验嘴和演说表演的职业终究有些不适合自己这样喜欢呆在幕后做策划的人吧?她一路过来的许多老师都这么说过——不合适。不合适的齿轮就得用更多的公里数去弥补去磨合,那么要多久?

两年?三年?还是没有磨砺完就放弃了?

东条不知道这条看不见岸头的水路上自己还要沉浮多久,茫茫海上,她亦辨不清还有其他路子可寻。

 

 

听说绘里去相亲了。

嘛,年轻有为、姿容秀丽,医院里爱做和媒的热心前辈可不只一个。本人就算没有那个意愿,拒绝多了也要不好意思总归挑了三两个见了见。

未果。

真姬倒是动作很快的……孩子已经x岁了。

东条不知道她是如何接受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又与其分离,也不能想象妮可是如何接纳了心爱女人与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但她们现在过得很好——生活,不要多问,不必多问。

人生的路子不免就是这样啊……看看她们,工作、结婚、生子……只是东条被卡在了工作的刑场上,那刽子手却迟迟不肯下刀,她生死由不得自己,就更不用问日后面对那头颅被削下落在掌心里是什么滋味了——结婚她连想都没法想。和绘里的分道扬镳让她失去了唯一的爱情,没有心仪的对象,也没有一切合适的必要物质基础,年轻的东条猜想自己的人生会像孤独地开始一样孤独地结束,像辗转飘落的幼年一样度过如此的晚年——再过几年还是不行就扔掉这里的一切背起行囊去旅行吧?没有固定的工作收入,靠占卜什么的骗吃骗喝也好,重新拿起相机,把这双眼里看到的东西尽量记录下来。

虽然很任性,但麻烦神明看在她辛勤侍奉的那几年份上,早日为她脱生吧。东条双手合十在心里做了一番祈祷,也不知是向哪方神明许愿,也不知哪个神明才会听见她的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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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故事的真实时空请自行调适(时间点一直在跳;世界线其实不止一条,因为很相近没感觉出来的话不要紧!当我没说!

这个系列再走下去说不定还会出现意外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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